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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孝感生物工程学校举行成人礼活动
湖北省孝感市成人高考网站来源:孝感网
本网讯(通讯员董道昆)生活需要仪式感,6月9日上午,孝感生物工程学校举行“不负青春 未来可期”2020届成人礼活动。本次成人礼仪式采用线上、线下同步直播,主会场设在大会堂,另外分会场设在高三各班18个教室。
活动中,播放了三年级全体教师和各班家长代表为即将毕业的学生送上深深祝福的视频以及学生成长日记视频;学校领导、班主任、科任老师为同学们授成人礼帽、分发《成人纪念手册》,全体学生宣誓、唱团歌;三年级学生献上了精彩的诗朗诵和深情的发言。
本届成人礼上,1703班全体学生为班主任蔡奇渊献花合影,他们是蔡奇渊老师作为班主任带的最后一届学生。蔡奇渊是学校分管教学的副校长,也是学校的正高级职称教师,从教30多年来,先后被授予“全国职教先进个人”“孝感市教坛名家”“湖北省特级教师”等荣誉称号;他一直秉承着“要为每一个学生提供适合的教育”的教学理念,坚持做学生的摆渡人。现场气氛温馨而感人。
学校党委书记、校长王拓寄语迈入成年的三年级学生们要知道感恩,学会自立,懂得敬畏。对一、二年级同学也提出殷殷希望。
(责任编辑: 张高远 )
二、听过改名的,但是没听过改姓,但湖北这个村庄,所有人都改了
孝感成人自考招生奇怪的农村习俗
就在中国湖北,有个奇怪的规定,就是已经去世了的人要改姓万,但是她们的子女却姓刘,而这个村子就是湖北孝感市云梦县的,原本村名叫做万家庙村,但是经过合并之后,村子改名为振兴村。
当记者来到振兴村打算一探究竟的时候,村民告诉记者,只有万家庙这个湾子的人才姓万,于是振兴村村支部书记就带领着记者来到了万家庙村,经过书记的介绍,全湾一共接近600人。
除了嫁进来的女人外,全部都姓万。而村子里的大部分屋子都是关门的,书记说,村子里的人大多都出去打工了,暖和的时候在东北,降温了就去南方。
只有一名42岁的养殖小龙虾的万志汉热情地跟记者介绍改姓,“祖祖辈辈都是这么流传下来的。”他说,他的父亲从小就告诉他这个传统,而父亲的也是爷爷告诉的。
祖上习俗
后来经过万志汉的介绍,发现他死去的父亲和爷爷均是以刘姓被刻在石碑上的,传说是因为万家庙的人是刘邦的后代,但是当东汉末年曹丕篡汉后,为了躲避曹丕进行的追杀刘姓人的这种做法,刘氏很多人都改姓成了万,就此才有一部分人躲过了追杀。
另外一种说法则是万家人是刘邦的后裔,但是改姓的时候发生在明朝末年,那时一个刘姓的人在朝中变成了达官贵族,但是明朝皇帝以其谋逆篡位为由,将其家族诛杀,一些族人为了活命也改姓了。
两则故事虽然叙述不同,但是都是以万姓人与刘邦之间的关系展开的,为了保留着刘姓,但是又不能不要命,所以只能生前用万姓互相称呼,死后悼念先祖,将碑上刻上刘姓。
童子尿
而像这样古怪的习俗在中国其实并不少见,有一个我们熟知的民俗,就是浙江东阳市非物质文化遗产——童子尿煮鸡蛋,是由鸡蛋和未满十岁的小男孩的尿液煮制而成的。
当地人认为吃童子尿是大补,能增强体力,改善血液循环并且可以预防中暑,但是其实尿液中并没有什么营养物质,与成人的尿液其实都差不多,说吃童子蛋的人会觉得有效其实就是心理作用。
姓与名
而关于姓名的一些奇怪的习俗也发生在我们国家的满族人身上,最著名的就是旗人“称名不举姓”,也就是说叫人只叫名字,不知道对方甚至是自己的姓氏,历史上的名人均是如此,比如大家耳熟能详的和坤被称为“和大人”,但实际上他姓钮钴禄;再比如荣禄,他是瓜尔佳氏。
以前的时候旗人有个笑话就是上课老师问学生姓什么,学生回答不知道,老师便让学生回家问家里的老人,结果第二天学生回来告诉老师,家里的老人也不知道自己叫什么,这也就是因为称名不举姓这个习俗,到了小孩只知道自己的名字却不知道姓氏。
这一习俗也在新疆地区保留得很好,锡伯人学校里据说也只叫名字也不告诉别人姓氏,汉族人则是觉得只有亲昵的人之间才会只叫名字而不带姓氏,所以称名不举姓还是要看地区的。
吐舌文化
少数民族还有一些好玩的习俗,例如藏族会有一种“吐舌文化”,年轻人一般是在害羞、做错事的时候会吐舌头,但是一些老人是见到人也会吐舌头,而这个习俗最早是因为藏族人认为巫师很会诅咒人。
因为念咒过多,所以巫师的舌头是黑色的,所以他们相逢见面的时候都会吐舌头,用来告诉对方,自己不是巫师,也没有诅咒对方。那么你还知道哪些民间习俗呢?#全能创作家##知识创作人第七季#
三、“没有姓名的登机牌”
湖北省孝感市成人高考网站2月12日晚
沈阳桃仙国际机场
又一次迎来“送别时刻”
一百多名来自辽宁
各个医疗机构的医护人员
从这里出发驰援湖北
他们手中的登机牌很特别
上面既没有乘客姓名
也没有身份信息
只有此行目的地——
武汉或襄阳
过去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
这样的场景一次又一次上演
从大年初二至今
辽宁派往湖北的
医护人员已近1500人
MV|不要告诉我的妈妈
截止到目前
全国有2万多医护人员
180多个医疗队
义无反顾地奔赴疫情最前线
他们告别家乡、告别家人
和湖北的兄弟姐妹们一起
去打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正如这些紧急打印出来的登机牌
也许我们不能叫出他们每一个人的名字
但他们有一个共同的名字——
白衣天使
他们,心怀感恩
1月28日
由142人组成的
新疆首批医疗队集结完毕
这是新疆第一批援助
湖北的医疗“精锐部队”
医护人员纷纷表示:
“这么多年,
很多湖北医生都不顾小家来援疆,
给新疆做了很大的贡献,
现在湖北有难,
我们岂能不帮?”
“是全国人民的帮助,
才有了绵竹的重生,
现在是该我们出力的时候了。”
在四川省的最美“逆行者”的队伍中
有一批来自汶川特大地震
灾区的医务工作者
他们说:
“12年前,
我们是受援者。
今天,
我们是深怀感恩的支援者。”
他们,义无反顾
在北京市密云区中医院
大家收到支援武汉的消息后仅半天
便有医生23人、护士50人报名
而北京大学第一医院密云医院
则收到了上百封“请战书”
近300人摁下了红手印
他们有的是科室骨干
有的是党员
有的刚刚走上工作岗位
有的即将退休
但此时
他们都义无反顾
2月10日晚
从接到驰援黄石的动员令
到组定“精锐部队”
江苏不少医院只用了不到1个小时
在南京市儿童医院
报名的通知一经发布
各个科室微信群里立刻沸腾起来
“我本身在新生儿重症监护9年,
感染科4年,适合去。”
“我工作10年,感染科7年,
做事快,利索,
没啥大优点,就是心好。”
“本人党员,感染科工作9年,
具备一定的急救技能,没有家庭牵绊,
工作能力较强,适合去!”
……
不到10分钟
就有100多人报名
他们,如此美丽
2月11日下午
重庆市赴湖北省
孝感市对口支援队出征
为降低感染风险,全力抗击疫情
有的女队员剃掉了鬓角等处的头发
她们笑称自己拥有2020年最酷发型
还不忘彼此加油打气
1月27日
海南三亚
组派两支医疗队驰援武汉
为了不浪费防护服
队员们在工作前都不敢喝水
连食物都吃得很少
还穿上了成人纸尿裤
当结束了一天的工作
他们看到彼此
脱下防护服后变得褪皮粗糙的手
被口罩勒压出一道道痕迹的脸
互相加油打趣说:
“这是逆行者最美丽的勋章。”
他们,满怀希望
2月11日,一辆公交车上
响起了年轻的合唱声
在连续工作了八个小时后
福建支援湖北的护士们
搭乘公车返回驻地途中
她们唱起了《明天会更好》
司机也减慢了车速
他打算把这歌曲拷到U盘里
下次放给护士们听
2月12日中午
武汉客厅的方舱医院里
响起了带有浓郁
新疆特色的音乐声
几位身穿防护服的医务人员
带着住在这里的患者跳起舞蹈
他们表示:
“就是想缓解大家的思想压力,
进行心理疏导,
增强战胜病魔的信心。”
他们,定会平安归来
1月28日
137名甘肃援鄂医疗人员
乘专机从兰州出发
飞机降落前
机组人员通过广播致敬
并与医护人员约定:
“我们接你们回家”
2月13日凌晨
军队支援湖北医疗队再次出征
执飞此次任务的
空军运输机机组喊话:
“今天你们出征,
我谨代表全体机组,
向你们致以崇高的敬意。
能送你们出征,
我们机组感到无比的荣幸。
希望你们在前线奋勇作战,
保护好自己,
等你们凯旋的时候,
我们再接你们回家。”
没有谁生来就是英雄
正因为被需要
他们才选择了逆风而行
他们是白衣天使
更是白衣战士
谢谢他们
替我们负重前行
平安!凯旋!
(来源:人民网)
四、暴雨中砸车救人 俩“王军”做客北青直播间讲述施救过程
孝感成人自考招生“我叫王军,来自湖北孝感,今年45岁。”
“我也叫王军,来自北京丰台,今年36岁。”
8月16日,北京暴雨。海淀区旱河路铁道桥下,一辆私家车被淹,导致车内的两人不幸遇难。巧合的是,当晚冒险冲进水中施救的6名救援者中,有两位竟同名同姓都叫“王军”。
两个王军,籍贯不同、职业不同,却同时出现在一场生命的救援中,他们通过见义勇为认识了另一个“自己”。
8月20日下午,两个王军受邀做客《北京青年报》直播栏目《法学苑》,讲述8月16日当晚的救援经过。同时,节目邀请了有着丰富救援经验的首都劳动奖章获得者、顺义区马坡消防救援站站长李培寿,为市民讲解遇到积水险情如何正确逃生和施救。
“还看什么,大家赶紧救人”
来自湖北的王军是一名网约车司机,皮肤黝黑,说起话来语速很快,一如他当晚冲下水的速度。
在《法学苑》直播间内,他讲述了当晚的救人经过。8月16日晚上9点20分,他在海淀田村接到了叫车单,立即驾车前往乘客所在的地点。在行驶到旱河路铁路桥时遇到交通拥堵,车辆一动不动,王军随即下车查看情况。车外还在下着雨,但是雨点正在变小。
“一辆公交车上的乘务管理员告诉我,前方一辆私家车冲进了桥下,已经被水淹没……”湖北王军告诉北青-北京头条记者,得知这个消息,他知道自己当晚的叫车单必须取消了,于是先向乘客做出紧急解释,并用湖北人的大嗓门向周围喊着,“有车在水里,大家怎么不去救人呢?”
随即,湖北王军又将自己的车子横在马路中央,挡住后方车辆的前进道路,以防再有人驾车入水。
“小时候生活在农村,湖北老家河流多,从小就学会了游泳。”王军介绍,遇到有人被困水中,他第一反应肯定是救人。
桥下积水很深,无法通行,导致旁边围了很多人。
在王军的喊声中,4个男子聚集了过来,纷纷脱下衣物下水救人。“积水很浑浊,水位超过车顶,我们根本看不到水中的汽车。”
马路有20米宽,5人分开站位,排成一排向前进行地毯式搜索。水浅的地方他们蹚水过去,跑过十来米到达深水位时,只能游过去。
在5人施救时,另一位王军在恰好赶到了附近。他是北京人,目前自由职业。得知情况危急之后,他第一反应是参与救人,于是也脱了衣服,往铁道桥下冲去。
“人没救活,我很沮丧”
由于不知道被淹汽车的具体位置,首先到达的湖北王军等5人只得双手在上边划水,双脚在水中探触车子。
他们在游到桥洞中心最低点时,还是没有找到车辆,王军紧张的心情稍稍松了口气。他想,在最深处都没有找到汽车,可能是已经开出去了,于是他们继续向前游,准备到前方上岸。
然而刚向前游了七八米时,突然有一人喊道:“找到了!车在这里!”听到叫喊,其他4人迅速靠拢过去。
“我们从下水到找到汽车仅用了一两分钟的时间!”湖北王军说,“我们想着如果车内没有进水,那么在水压的作用下,车门可能是打不开的,因此大家决定将天窗打碎,让车里的人从天窗处出来。”
一个带着扳手的救援者爬到车顶后,立即将天窗砸了个窟窿,但是王军看到水并没有往车内流——他判断车内已经被灌满水了。
发现车内被淹后,众人赶忙拉开车门救人。“车门很紧,我们两个人用很大力气才将主驾的门拉开。”拉开车门后王军抓着车边,用脚探触车内人员位置,“我用脚勾了勾,突然碰到很软的东西,判断是被困的人,立马憋气潜水进到车里,将人拉出来。”
车内被困的二人先后被王军等人从主驾驶位置拉出,随后王军又打开后排车门,用脚探触是否还存在其他被困人员。在确定没有后,王军爬到了车顶。
几分钟后,他看到一个戴眼镜的小伙子游过来,王军向他喊道:“你干什么来了!雨这么大,你戴个眼镜看得见吗?赶紧回去,这里水深危险!”
小伙子回应道:“我会游泳,我是来救人的!”说罢二人分头行动,此时王军并不知道,这个来参与救人的小伙子也叫“王军”。
两名被困人员被从车里拉出时全部闭眼呈睡眠状态,“两个人脸色苍白,其中一人还流了鼻血,我摸两人均没有脉搏了。”
6名救援者中有一位是退伍军人,会做心肺复苏和人工呼吸,他不断地按压被困者胸腔,希望能够将二人唤醒,然而15分钟过去,两人依然没有醒来。
“那名退伍军人拼命地做着心肺复苏,我在向桥上的一两百名旁观者大喊有没有医务人员,但没有得到回应。”退伍军人在做了十几分钟抢救措施后,看到无法挽回,放声大哭,“我们当时有一种无力感,人在面前却救不回来,感觉很懊恼。”
“来晚了几分钟,人没救活,我很沮丧。”在直播期间,两个王军反复重复着这样一句话。
同名同姓纯属巧合 一场救援让他们相见恨晚
“桥下的水在晚上11点左右退去,我穿上衣服,歇了一会儿就回家了。”北京王军告诉记者,他回到家后讲述了当晚的经历,妈妈很心疼也很担心,但他说,“我会游泳,在这种时刻,应该站出来。”
“第二天早上,有媒体记者联系采访,于是我就讲述了参与救人的相关经过。”北京王军介绍,他接受过采访的那篇报道发出去后,湖北王军看到了。
明明在现场参与救人,但并未接受媒体采访,自己的名字怎么出现在媒体上呢?王军很纳闷。他拨打电话向媒体询问情况。
带着疑问的两个王军,在记者的牵线下见面之后,很快就认出了对方。两个王军,一个来自湖北,45岁;一个来自北京,36岁。两人有着不同的工作,却因一场救援相识。
“影视剧剧本都不敢这么写,我们竟然同名同姓。”湖北王军说,当晚参与此事的6名救人者相互之间并没有留下对方的联系方式,各自散去。“没有将人救活,我们都很有挫败感,现在都没有平复过来,我好几天没有出车了,没心情。”
不过,因为一场救援认识了另一个同名同姓的朋友,王军觉得两人相见恨晚,第一次见面就聊了5个小时。
在记者问到下次遇到这样的情况还会不会参加救援时,两人表示仍然会义无反顾,不会退却。
消防员传授逃生“秘笈” 车内常备救生锤
这场暴雨留下的反思还在继续,那么,当遇到同样的情况,正确的求生模式到底应该怎样?
8月20日,《法学苑》的直播现场还请到了具有丰富救援经验的顺义消防救援支队马坡消防救援站站长李培寿。
李培寿是首都劳动奖章获得者,被应急管理部消防救援局评为全国“优秀消防救援站指挥员”。在“7.22”密云区山洪泥石流特大自然灾害救援中,山洪破坏了上山的所有道路,李培寿带领突击队员争分夺秒,在草木荆棘中开辟了生命通道。在“9.02”顺义区高压电线钢塔救援现场,李培寿只身一人攀爬至钢塔50米高的位置,在大风雷雨天气中经过3个多小时救援处置,成功救下了一名被困女子。
李培寿表示,面对车辆涉水出现的危险情况时,受困人员首先需要调整心态,不要慌张,保持冷静,如果周围的水没有淹没车轮,这时是逃生的黄金时期。作为被困者,一定要在第一时间大声呼救,尽量引起周围人的注意。
李培寿提醒,水位上升导致车辆电路失效,可以立即用力推开车门,此时车内外压强差不大,成年人的力量足以推开车门逃生。千万不能用力去撞,要用肩膀等部位一点一点去往外顶。
如果水位继续上涨,到达车门把手的位置时,由于汽车电路系统短路,会导致电动车窗无法下降,门锁自动上锁,水压也会导致车门无法开启。
“如果车内有小锤子或者玻璃破碎器(灭火器和座椅头枕同样可以),一定要放置在司机能够随手够到的位置。可以用锤子敲击车辆玻璃的边角(未贴膜处),这样很容易就能将玻璃打碎,被困者才有逃生机会。”李培寿说。水位到达车窗一半的位置时,车内仍有一部分氧气维持逃生,尝试打开车门几乎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情,车内人员可以选择从天窗或者后备箱逃生。
不会游泳的人遇到车辆被困怎么办?李培寿说,城市中的内涝,只有极少数的低洼处水深会超过两三米,所以被困者在从车内出来之后,大多都可以站在车顶等待救援人员到来。
专业力量到来之前,周围的市民能不能参与救援呢?李培寿建议,积水之中往往隐藏着打开的井盖或者存在其他危险,所以施救者一定要量力而行,在确保自身安全的前提下实施救援。
实习生 尹航 史晓宇
文/北青-北京头条记者 董振杰
摄影/北青-北京头条记者 柴程
来源: 北京头条客户端
五、重回武汉:那些关停的医院、推倒的隔离与搁置的摆渡车
湖北省孝感市成人高考网站4月2日,湖北武汉,医生何平与护士胡娟娟站在协和医院西院区内。这里在封城期间被划为新冠肺炎定点医院,如今这里已恢复正常门诊。新京报记者 郑新洽 摄
庞益兵第四次跨上摆渡车,用力地踩了几十脚油门,发动机仍无反应,他终于放弃。一年以前,这台摆渡车曾在火神山医院工地附近来回疾驰,不停歇地拉载着建筑工人。火神山关门了,摆渡车也插上了“牛骨头”的广告招牌,仿佛知道自己完成使命,不再动弹了。
半个月前,医生何平见到了重返武汉的援鄂医护,彼此都觉得做了一场过于真实的大梦。他们曾并肩作战的隔离病房已正常开放,当初连夜砌起的隔离被推倒、打穿的墙洞用两个柜子堵了起来。
武汉封城那日,胡守淳正在低烧,庞益兵接连收到食客退订酒席的电话,尚黎明眼前繁华的二环一下子空了,何平感觉疫情走向不明,前途未卜。
武汉解封那日,胡守淳仍在病房,自由陡然变得触手可及,他想“像狗子一样奔出去,在地上打滚”;庞益兵载儿子经过火神山,将车窗牢牢关死,不再想看见它;何平的通勤路再次变得拥堵,她头一次觉得,堵车也不错。
武汉慢慢回来了。
4月2日,湖北武汉协和医院西院区,医生何平与同事们在疫情期间所使用的对讲机,当时手机不方便携带进入新冠肺炎隔离病房。新京报记者 郑新洽 摄
忘不了的封城记忆
武汉协和医院西院区,12楼西,耳鼻咽喉科病区。走廊的尽头是一个阳台,晾晒着患者的衣物,不时有患者拉伸肢体,眺望远方的楼群。
若非呼机上残留着反复消毒的白色痕迹、微信群里仍每天收到新冠康复者的问好,护士胡娟娟会觉得去年的疫情就是一场梦。在“梦”里,这个病区被严格封闭,穿戴三级防护才能进入,上百名新冠患者在此住院,他们不能离开病房在走廊上转悠,常常站在房门内,从玻璃窗里向她张望。
从外表上看,面色红润、活泼健谈的胡守淳,压根不像从鬼门关回来的人。4月的武汉多小雨,胡守淳出门吃饭,懒得打伞,身体健壮得很。这个65岁的武汉人,曾是12楼西的“熊猫患者”,家中存放着一沓当时的胸片、化验单、住院单,记录着他在耳鼻咽喉科病区、ICU乃至妇产科病区住院的经历。
2020年1月23日,湖北省新冠肺炎疫情防控指挥部发布通知,暂停省内进出武汉的客运航班、旅客列车、客运汽车、客轮,成为标志性事件。封城期间,武汉累计报告新冠肺炎确诊病例的数量,从1月24日的572例,增长为4月8日的50008例。这座九省通衢的热闹城市头一次停摆,将一切精力投诸于疫情应对。
胡守淳出现症状正是武汉封城前后。但无论是自己的病情还是武汉的疫情,他都没往心里去,觉得自己只是感冒。
他是没有见到出城高速上乌泱泱的车,全是急着离开武汉的人。封城一早,出租车司机老袁一连接了三单,第一个客人要去孝感,他担心出了城回不来,但对方哀求他“救命”,他答应了,高速上全是车;第二个客人要去武昌站坐火车,但其实车站与机场都已停运,即便到了站人也出不去;第三个客人骑在一辆共享单车上,见了他,扔下单车就扑过来。只要能离开武汉,出多少钱乘客都愿意,有同行一趟拉了1500元,是正常价的5倍。
配送员尚黎明发现二环内一下子安静下来。配送点的附近是武汉最知名的两所医院,同济与协和,医院对面是最繁华的商业广场,往日总是车水马龙,从没有这么冷清过,他分析,一部分人已离开,另一部分留在家中,不敢出门。有两名原本要值班的同事,当日就离开了武汉。街头巷尾的餐饮店都关了,打那天以后,他再也没能在外过早。
低烧多日不退,1月27日,胡守淳终于去了医院,见到了发热门诊人满为患的景象。他很快确诊新冠,进入12楼西病区。
他在这里打了5次110,认为医生护士要谋杀自己,拒绝戴口罩、拒绝关门、拒绝配合诊疗、甚至动手打人,还曾脱光了衣服往外跑——这些都是护士事后告诉他的,他入院后很快出现了幻觉,然后失去知觉,唯一记得的只有从ICU醒来时,发现喉咙里深深插着两根管子,呼吸困难,浑身难受,想自己拔了管,早日解脱。
这场史无前例的“战疫”记忆,仍刻在城市与人们的心中。
4月1日,湖北武汉,新冠肺炎康复者胡守淳展示他住院期间与医护人员的合照。新京报记者 郑新洽 摄
临时客串的定点医院
早在新冠肺炎还是“不明原因肺炎”时,武汉协和医院综合医疗科主任医师何平就与它打过照面。
2020年1月8日,武汉协和医院西院收治了首批3名“不明原因肺炎患者”。这是一家综合医院,既没有感染科,也没有隔离病房,由于缺乏硬件条件,3名患者被转运至金银潭医院。那时,武汉的床位已经很紧张,转运之前,何平做好了患者会被金银潭“退回”的心理准备。
疫情的消息一早就在网络上传开,作为医生,何平的感知比一般人更直接。继参与接诊该院首批新冠患者后,她的门诊病人里出现了越来越多的肺炎患者,再过了一阵,人们开始回避医院,门诊的病人少了,与此相对的,发热门诊里排起了长龙。
为了消化越来越多的新冠患者,武汉市多次新增定点医院。1月25日,武汉协和医院西院也被征用,全院腾空,收治新冠患者。
何平一直都有了上前线的预感,形势的极速变化仍让她心头一凉,对疾病的未知加重了茫然和焦虑。虽然所有医护都排了班,但大多是口腔、骨科、耳鼻喉等毫不相干的专业,没人知道新冠到底是一种什么病,该怎么治。腾空病房时,病人不理解院方突然的“逐客令”,不甚配合。护士们则忙着重新布置病区,焦头烂额。
1月27日,首支援军北京援鄂医疗队抵达,驱散了一些何平的焦虑。这支队伍集结了北京市多家三甲医院呼吸、重症、感染等专业的医护,其中不乏SARS疫情的亲历者,抵汉后一日未歇,实地考察、出具分区改造方案,1月29日启用了首个隔离病区,何平与北京的医生一起进入病房,收治新冠肺炎患者。
武汉各个定点医院都在经历这样的变化。国家卫健委相继向武汉派出多批专家,指导病区改造、参与一线救治。短短4日间,30支外省医疗队的四千多名医护进入武汉,开展支援。
一边是改造,一边是新建。封城后,武汉确定参照北京小汤山经验,新建火神山、雷神山两家专门收治新冠肺炎的定点医院。庞益兵的家离火神山只有4公里,开车不到10分钟,他无意间闯入工地,成为了一名摆渡人。
4月2日,湖北武汉,庞益兵站在已经封闭的火神山医院外。新京报记者 郑新洽 摄
几万元的食材打了水漂 厨师当起摆渡人
庞益兵原本是去处理菜的。
他是土生土长的蔡甸人,有一手好厨艺,在自家的院子里经营农家乐。年关将近,他接了60桌酒席的订单,封城之前,忙着屯购食材。
庞益兵比胡守淳更不在意疫情。去买菜的时候,市场老板提醒他,疫情这么重,还买这么多?当时餐饮业与堂食未管制,他心想,年总要过,婚总要结,饭总要吃,不影响。按原计划屯了4个冰柜的鸡鸭鱼肉,满车的蔬菜,几百斤莲藕。
封城公告一出,退单的电话就打来了,再过几天,饭馆不让经营了,三四万的食材成本彻底打了水漂。农村做生意讲究一份人情,不兴订金,成本全部自己承担。庞益兵舍不得看菜烂掉,打算捐给附近的养老院,经过火神山工地时,对于疫情模糊的印象顿时清晰起来。
为了加快进度,火神山聚集了几百台大型机械和几千名外地工人,彻夜作业。工人们都有车,但为避免堵塞工地入口,车只能停在两三公里外的卡口处,人徒步进出。看着街上摩肩擦踵的工人师傅,庞益兵觉得累人又耽误进度,倒了摆渡车上的菜,开始载运工人。
摆渡车的载运空间不到2平米,最多的一次拉了17个成年男人。从早到晚,拉着人货一天跑上百十来趟,这台600元买回的二手车意外地争气,没有掉过一次链子。庞益兵最担心的是中途没油,有一回正巧拉了个提着汽油的师傅,听说他是志愿者,把油塞给了他;还有人会给他口罩——汽油和口罩,是他当时最缺的东西,就像火神山最缺的是时间。
就在反复摆渡中,他看着火神山一点点长个子,最终建成的模样,和他想象中高楼大院的医院大相径庭,开诊后,他便不再去了。
封城期间,尚黎明每天开着车穿梭于大街小巷。
最开始,尚黎明没太注意到那些特殊的包裹:有吃的喝的,也有口罩、护目镜等医用物品,收件人填得很泛泛,有“白衣天使”、“护士姐姐”,还有“任何有需要的医护人员”。随着疫情发酵,包裹越来越多,有时占了整个库存的3成,他反应过来,将这些爱心包裹作为重点货物,每天优先配送。
物资有个人寄的,也有民间机构寄的,有国内也有国外的,有时他会打过去询问信息,有时会接到寄件人的电话,问他物资送到没,口音天南海北。还有一次,一个河南郑州的市民不知从哪打听到他的电话,提出给协和医院捐赠一批女性专用的经期裤,他帮忙对接了,物资运来时,足足装了两大车,价值20多万。
这种事情他只在新闻里见过,真正发生在身边,有种不可思议的感觉。
除了往医院配送爱心包裹,他还给普通市民配送生活物资,一开始能送到家门口,后来送到小区楼下。配送点人手不够,总要送到晚上才能收工,街上的店面都关了,他靠公司送来的自热饭果腹,吃腻了就换个口味。那两个月,他几乎不与同住的父母接触,进门前先用消毒液将全身上下喷一遍,钻进房间后才敢脱口罩。
他在武汉生活了近30年,这个城市总是处于热火朝天的变化之中,听得最多的是车来人往的噪音,这两个月,他突然听清了城市上空的鸟叫。
4月2日,湖北武汉,庞益兵在疫情期间蹬驾着这台摆渡车在火神山医院工地附近拉载建筑工人。如今,这台摆渡车插上了“牛骨头”的广告招牌,不再动弹了。新京报记者 郑新洽 摄
穿越无人之街
每一天,何平要穿越长长的无人之街。
从家到协和西院,正常通行时间是1小时20分钟,现在变为20分钟。有一回,何平一边开车,一边和北京队的医生通电话,不留神闯了红灯,再一看,街上没车也没人。还有一回,她去一位老教授家取捐赠物资,以往繁华的街区悄无声息,街灯都灭了,夜色中,唯有她的车灯亮着。
病区开放没多久,50张床位就住满了。头半个月,每个人心情都不好,入院患者大多病重,病房里条件也有限,一连几天出现了死亡病例,他们专门开了一场病例讨论会。武汉的病例仍在增加,有一天,病区白天出院了10个患者,晚上就收进11个,值班医生应接不暇,北京队的医生臧学峰从驻地赶来救场。年轻人没觉睡也很精神,脚下踩着共享自行车,嘴里哼着“我像风一样自由”,还举着手机拍了个小视频,让她感觉轻松了一点。
医疗资源的跟进,减轻了先批定点医院的压力。2月3日、2月8日,火神山与雷神山相继收治患者,通过改造现有设施,武汉增加了14家方舱医院,分流病情较轻的患者,人等床的现象逐步缓解。
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患者的病情也日渐好转。胡守淳在ICU住了近半个月后回到了12楼西,是当时病区病情最重的患者。他胃口不太好,吃不下饭,喝不下营养素,当时的病区主任丁新民吓唬他,不喝就弄回ICU插管——那是他打死也不愿意的事。丁新民走了,他向护士求情,想少喝一瓶,护士总是搪塞他,喝完这瓶再说。就在这种半凶半哄的照顾下,他的病情逐渐稳定下来。
为了患者能早点好,医生护士们想尽办法。给他们理发、洗澡,帮他们寻找失联的亲人,从外面给他们带热干面、水果、春天的花,病区还建了微信群,医生都在,随时为患者答疑解惑。
何平上下班途中,会经过几栋高高的建筑,外立面巨大的电子屏幕上,一开始打着“武汉加油”,当时疫情形势紧张,她看着那四个字,心情沉重;后来,出院患者越来越多,病区渐渐空了出来,屏幕上的字变成了“武汉必胜”,她觉得轻松多了,有一次将车停在马路中央,去拍绿化带中盛开的鲜花。
随着疫情的控制,方舱医院逐步休仓,火神山、雷神山也在送走最后一批患者之后关停。3月31日,何平送走了北京医疗队,盼望着来年春暖花开,彼此还能在武汉重聚。
4月8日,武汉解封。胡守淳对自由的渴望达到顶点,只想“像一条狗子那样冲出病房,在地里撒欢。”
4月2日,湖北武汉协和医院西院区,原新冠肺炎隔离病房如今已恢复正常门诊,楼道内挂着许多锦旗。新京报记者 郑新洽 摄
缓慢的回归
疫情平息了,武汉的重启并没有在一夕之间完成。
协和西院最后一位新冠康复期患者于4月28日出院,何平的科室5月13日开科,门诊却一改往日的水泄不通,变得异常冷清。那个月,来看病的患者不到之前的1/3,病房里只收了19人。
老袁早就憋坏了,他老老实实地在家关了两个多月,每天只能靠电影度日,武汉解封后,他却没有立即出车。同行老肖胆子大一些,很快复了工,然而街头人烟寥寥,出租车跑上五六十公里也拉不到一个客。他身边买车的人变多了,有的人对公共交通心存顾忌,有的人忘不了封城时的恐惧和茫然,有辆车,好像就有一点安全感。
庞益兵一直盼着解封,真解封了,心中又不踏实,直到5月份做了全城核酸检测,才觉得时机成熟,推开路障,打开店门。
在对新冠的余悸中,人们谨慎地重拾往日生活。
到了6月,何平的门诊才恢复往日的拥挤。那些病情不容再拖的患者,终于鼓起勇气走进这家昔日的定点医院,其中不乏肿瘤患者;来看病的还有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封城期间,不健康的饮食生活方式和焦虑压抑的心情,让他们也沾染了慢性病。
食客们有些报复性消费的意思,庞益兵的生意因而短暂地火热了一阵。情绪发泄完毕,局促的经济现实浮现,到了六月,这股劲头缓了下来,堂食少了,酒席更少了,他将写着“牛骨头”的广告招牌插上摆渡车,停靠在路边,摆起了夜摊。
想要像狗一样出外撒欢的胡守淳,连走路都费劲。疾病和长期卧床,让他从150斤瘦成120斤,身体肌肉萎缩,两条腿活像两根细竹杆。他能做的最激烈的运动是躺在床上给自己“翻面”,一天夜里不小心摔倒在地,站也站不起来,只能一点点爬回去。
胡守淳的住院时间长达百日,是协和西院最后一批出院者。住院单上写明的医疗费用高达几十万,刚看到这个数字,胡守淳感到莫名的愧疚,觉得花了国家太多钱。
他的卧室里添置了制氧仪、血压计、血氧仪,花了几万元在民间寻求康复的药方,自己定了复健计划,终于恢复了正常的活动能力,在六月的某一天,得以和家人一同外出旅游。
4月2日,湖北武汉,庞益兵与妻子在家中经营农家菜馆。新京报记者 郑新洽 摄
疫情的烙印
城市的街头巷尾,有形与无形之间,新冠疫情留下了独特的烙印。
何平最常去的烤肉店,直到6月份才开张营业,为了节省成本,店里只留2个人,包括老板自己。这还是幸存者。不少餐饮店倒闭,店铺转租,变成了一家家小药店。房地产也颇受影响,庞益兵不少做房屋中介的朋友转了行,投向工厂谋生。
老肖感觉武汉人不爱玩闹了,非必要不出门,打车的人少了很多,一直到春季前,生意才恢复了一些。他当了20年出租车司机,2020年是最萧条的一年,收入比往常直降一半。他有两台车,一台自己开,另一台以低于市面的价格租给一个老乡,老乡拉了几个月,挣不到钱,索性回家带孩子去了。
疫情之后,尚黎明变得更加忙碌。他感到人们更青睐线上购物了,由于业务量增长,公司在附近新增了配送点,人手也翻了倍。
整个武汉都变得“养生”了起来。以往,不少老人被子女哄着骗着才愿意看病,疫情过后,主动来何平诊室的老人变多了;庞益兵将馆子里的塑料碗换成了纸碗,觉得纸碗更健康,他还重写了一份菜单,下架了所有的野兔、野鸭;尚黎明发现日常购买口罩消毒液的人变多了,这是疫情之前没有的;老肖出车时会将口罩戴得紧紧的,总会留一条窗缝,有时,乘客会问他你测过核酸没,有时,见到外国人,他一脚油门就开走,知道自己有些小题大做,仍不愿冒一丝风险。
因为感染过新冠,胡守淳失去了一些朋友,他对此看淡,觉得无可厚非。还有一些仍维持着交情,出来相聚,他高兴,唱《莫斯科郊外的晚上》,收尾时破了音,不如得病前嗓音嘹亮了,自己开玩笑“以前能活108岁,得了这病,只能活107了。”
火神山早已关停,四面竖着围挡,从外面已看不见医院,庞益兵当初盼着它早日建好,现在盼着它早日拆掉。儿子对火神山充满好奇,他载着孩子从知音湖大道驶过,一边指火神山的方向,一边将车窗关得紧紧的。
时隔一年,武汉协和西院南侧因疫情而停滞的工程重新启动,住院楼背部的两扇小门锁住,不再有新冠患者和医生护士从这里进出。在12楼西,何平与胡娟娟见到了北京的战友,而昔日并肩作战的病区,已经回归了疫情前的模样,那堵连夜砌起来的隔离墙被推倒,只有天花板上还残留着绿色的痕迹,病房里为了扩容缓冲区而打出的墙洞,被胡娟娟用两个柜子堵上了。
进出病区,再不用穿着隔离衣绕行特定的路线。昔日的患者通道,此时是医护通道,重症患者们居住过的病房,成了医生护士的休息室。医生办公室拉着窗帘,一年前,这里的窗户始终敞开,每当穿久了隔离憋得不行,他们就会走到窗前,深深地吸上几口气。
彼时重逢,回忆疫情时的场景,仿佛是一场大梦。然而手机里12楼西的微信群、熟悉又陌生的往日病区、专程赶来向她鞠躬致谢的患者,又证明一切真实发生过。
疫情给武汉留下的,也并非全是疤痕。
武汉的复原比老肖想象的还快一些。一度冷清的美食街恢复了以往的人山人海,过完春节,游客越来越多了。春天的樱花是武汉最好的景色,今年,很多武汉人却不急着出门赏花,而是将武大、东湖“让给”远道而来的援鄂医护,感谢他们曾在这座城市最无助时施以援手。
尚黎明感到更有力量了。经历这么一轮,他觉得往后任何困难都可以应对,重新激活的武汉,会比以前更好。
何平开始爱上了这座城市。她是湖北黄梅人,在武汉念完大学后顺其自然地留下。她对武汉一直谈不上喜欢,觉得武汉人脾气急,武汉话也不好听,她不会说,也不打算学。经历了一场疫情,她突然发现这座坚韧不拔的城市是如此可爱,聊天时,开始下意识地在“武汉”前加上带有归属感的前缀词——
“我们武汉。”
新京报记者 戴轩 摄影记者 郑新洽